傾聽魯博士
- 杭州寫字樓網
- 2010/3/9 15:24:35
如果搞一個講課比賽,要求不喝水、不去衛(wèi)生間、不休息、不用話筒、聲音夠響、持續(xù)地站著講,學員又最喜歡聽,可能我算一個。最長的一次,我連續(xù)講了33天的課,其中一天還只睡了兩個小時。
我把上課當成是玩,人越多玩得越開心。我經常給學生講一句話:化腐朽為神奇,化干戈為玉帛。要把最難辦到的事情做好才是本事。凡事找理由的人都是沒出息的人。
我對錢不感興趣,但喜歡琢磨怎么才能有錢,至于最后這錢到誰手里我不關心。
我是1964年生的,蕭山義蓬鎮(zhèn)人。家中三兄妹,我是老大。我母親說我從小就不太一樣,不管別人說什么,我總是笑瞇瞇的。包括現在也這樣,別人說我什么,我就朝他笑笑。我不多說話,但我喜歡觀察與思考。
小時候,家里窮啊。人家說“家徒四壁”,我們家連四壁都沒有。我們睡的床、墻壁,連門都是絡麻稈做的。
老家當年是棉麻地區(qū)。別的小孩玩的時候,我就去撿破爛,去摸螺螄,去集奶奶梳下來的頭發(fā),因為這些都可以賣錢。很冷的冬天,去敲楝樹果子賣,手都凍裂了。換來的錢我不買糖吃,都買小人書和連環(huán)畫來看。
我很想讀書,五六歲就天天跟在堂哥屁股后面到學校去,他們坐著我站著。老師教的內容他們背不出,我背得出!澳闷鹞淦、朝氣蓬勃、波瀾壯闊”之類的,都在腦子里。
很多事情,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。當時學校規(guī)定要8歲才能上學,母親去給我算命,說我一定要單歲上學才讀得好書。這樣我9歲才上學,小學畢業(yè)正好趕上粉碎“四人幫”。
當時規(guī)定“四類分子”的子女只能讀到小學畢業(yè)。因為家里窮,我父親有時候會弄點蘿卜干什么的去賣,所以被當成投機倒把分子,打成“現行反革命”。
我最怕的就是沒書讀嘛,這下好了,粉碎“四人幫”了,我可以讀初中啦!
社會人是具有利他性的,一個無法超越自身利益的人,最終不會有什么名堂。
人一輩子,得到貴人的幫助很重要。
我經常給企業(yè)家講:一個自私的人,自私的企業(yè),只考慮自己,這不是天道,不是人類的行為。別人需要你幫助的時候,能幫就一定要幫。
我最早的貴人是我的父母。我父親是個箍桶匠,教給了我經營的理念和對社會的基本看法。
母親教我做人的道理。“文革”中有一年過年,父親又被捆起來帶走了。民兵荷槍實彈地站在我家門口,不準我們出門。我和弟弟妹妹都害怕得哭了,媽媽很平靜地對我們說:孩子,你們一定要有出息。今天我們被欺侮,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出息。但你們要記住,長大有了出息,千萬不要欺侮別人,不然別人也會像我們一樣苦的。
爺爺也是我的貴人。爺爺不識幾個字,但爺爺信佛。每天放學后我就蹲在爺爺旁邊,聽他念經。我聽不懂,但都能背下來,很小就會完整地背《心經》了。
孫中山說過“佛學乃哲學之母,研究佛學可補科學之偏”。哲學解決智慧的問題,而佛學是一切智慧的根本,所以叫“慧根”,“般若”是佛境。
很多老板都覺得賺錢很辛苦,因為他們都盯著這個“錢”字。人分為自然人和社會人,自然人的特征就是“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;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!倍鐣耸蔷哂欣缘,你為顧客著想,為他們服務好,自然就會“離苦得樂”,“錢”自然而至。
好老師都是我的貴人。所以我從來不會隨隨便便地對待任何一個學生。
家里窮,買不起練習本,我就用棒蘸水在曬干了的磨刀石上寫。后來就去撿煙盒,哪里開會我往那里湊,煙盒紙攤平,裝訂起來就是練習本。
小學四年級,學校組建武術隊。我去報名。老師笑死了,說這個人文縐縐軟綿綿的,怎么學武術啊。當時我身高是1米35,一位體育老師摸摸我的膝蓋骨說我不會長高了。當時心理壓力多大啊,一直長到超過1米7心才放下來。
老師禁不住我磨,只好同意了。結果我練得比其他隊友好。
我每天堅持跑三千米,冬天下大雪,冰天雪地的我照樣穿著背心短褲圍著村子跑。一天都不落下。
初中的宋老師,是我們村的大秀才,但很受人歧視。早年畢業(yè)于黃埔軍校,據說曾經是國民黨的團長。解放前夕他率部起義了,后來就來到我們村。他心態(tài)很好,很平和,胸懷寬廣,走路時頭總是仰視前方。他教語文,從來不按教材講的,讓我們自己看。今天我的教風受宋老師的影響很深。
上高中,因為初中沒學英語,期中英語考試,考不出,我就反過來,在試卷背面寫了篇文章:我為什么不學英語?洋洋灑灑交上去。全校轟動。班主任顧老師把我叫去一頓臭罵,說你四叔成績那么好,你怎么那么沒出息?
我四叔成績一直很好,可惜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沒書讀了,否則他的命運一定不一樣。他一直鼓勵我用功讀書。
老師說我沒出息,我就一定要有出息給你看看。后來我才明白顧老師用的是激將法。第二學期,我就當上英語課代表了。
還有導師黃祖輝教授……
一路走來,我遇到的都是好老師,他們都是我的貴人。所以,我從來不會隨隨便便地對待任何一個學生。
校郵局向學校報告:有個叫魯柏祥的學生,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匯款單?
中學里有件事記憶挺深刻的。家里實在太窮,父親出去做手藝活,一天有一塊八毛五的工錢,還有兩頓飯吃。父親就找我談話,讓我不要上學了,跟他學手藝。
我對父親說:第一,如果你讓我跟你學手藝,我寧可去討飯;第二,如果你讓我讀書,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。
父親沒辦法,只好讓我繼續(xù)讀書。
1982年,我考上大學,全村轟動,因為是第一個本科。郵遞員送錄取通知書來的時候,我正在田里干活掙工分。村里的人問我,你考的什么大學?我說農業(yè)大學。他們笑死了,說,我們現在就在讀農業(yè)大學,還需要專門去考嗎?
完了又問,那你學什么呢?我是畜牧專業(yè)。我說學養(yǎng)豬。這下更不得了,有的人笑得躺在地上,說養(yǎng)豬還要到學校里去學嗎?跟你奶奶學就行了嘛。
快開學了。沒有行李。我就自己用稻草編了一張草席,背著上大學去了。四年,春夏秋冬都睡那張席子。挺有感情的。
大學,我是學生會主席。為了給學生會賺點活動經費,我動起了腦筋。
那時候流行養(yǎng)長毛兔,價格最高的時候炒到2萬塊錢一對。杭州要開長毛兔交易會。我讓同學到新華書店去看看,有沒有關于長毛兔的書。同學回來說,沒有。我說好,賺錢的機會來了。
我先寄出去一大批廣告紙,說有一本書,叫《如何飼養(yǎng)長毛兔》,如果需要請郵寄10元錢預訂。哇,沒幾天,匯款單像雪片一樣飛來啊。校郵局工作人員嚇壞了,跑去學校報告,說有個叫魯柏祥的學生,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匯款單?
錢來了,書呢?沒有。怎么辦?我有辦法。
我們不懂長毛兔,可我們的老師懂啊。那時候老師的工資一個月也就幾十塊錢,我給他們兩百塊稿費。老師都很愿意。
我們大致琢磨了一個提綱,就找老師去了。這個老師寫怎么飼養(yǎng)長毛兔,那個老師寫怎么預防疾病,一下就分工完了。每天我們都去催,某某老師,寫得怎么樣啦?寫好幾頁,我們趕緊拿來刻,刻好了晚上油印。
等到長毛兔交易會在城東的新塘一開,那書簡直就是搶啊,十元一本好像不要錢一樣。給學生會賺了一大筆活動費。
“危機”對應的是“機會”,將最差的狀況變成最好,才是做企業(yè)之道。
本科畢業(yè),我有機會去北京工作。當時學校有農場,經營狀況不好。畢業(yè)前,有次在校園里遇到一位學校領導,他說:“小魯,你們老師只知道在黑板上養(yǎng)豬養(yǎng)雞,那農場就是沒弄好!蔽艺f,“那我留下來,到農場去!蔽揖偷睫r場養(yǎng)雞、養(yǎng)豬去了。
同學們都說我是傻子,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。
“危機”對應的是“機會”,相當于鏡中人和鏡外人。安危相生,禍福相依。遇到最壞的事,把它變好,將最差的狀況變成最好的狀況,才是做企業(yè)之道。
比如后來我們去海寧建雞場,什么都搞好了,井打了很深都不出水,急啊。雞場都建好了,沒水不就建在沙漠上了?想辦法吧!我趕緊請浙江省地質大隊鉆井隊來幫忙,還不行。最后我們請來張家港的專業(yè)鉆井隊來,終于把水打出來了。謝天謝地。
正準備大干一場,問題又來了。雞苗,從五塊五一只跌到五毛一只,而且越便宜越沒人要。雞苗的保質期只有24小時。真是活見鬼了。
我們跳過經銷商,直接去找農民,把雞苗賣給他們。平時給他們技術指導,承諾等雞長大以后幫他們賣掉。
我們又去聯絡批發(fā)商,讓他們收購農民的雞。這樣一來,我們的雞苗質量好,死得少,農民信任我們。問題解決了。
管理其實就是經驗主義的學問。我要幫企業(yè)家,教書是我的使命。
1987年,我在浙大學了一年德語,準備去基爾大學進修。有個德國女士在浙大學中文。我教她中文,她教我德文。
她住在西柏林,在德國是中產階級,生活富裕。1992年底,我要回國了。沒錢買飛機票,只好坐火車,要坐17天。臨走前,她和先生邀請我去她家作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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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來源:杭州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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