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我的狀態(tài)才能真正理解中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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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1/7/25 15:25:26
中心思想
中庸之道是反對偏激的,大家學(xué)習(xí)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一定要學(xué)會多讀圣人經(jīng)典,你的教養(yǎng)將來自然會不喜歡那種偏激之論。大家之所以喜歡偏激之論,就是你心中有偏激之情。多讀一些圣賢語錄、圣賢經(jīng)典,就會養(yǎng)成一種中正、平和、坦坦蕩蕩的君子待人接物之道,這就是中庸的一種實踐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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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(jīng)過幾千年的運用、演繹,一方面中華民族的性格里深深帶有中庸的教化痕跡,但是我們又恰恰對中庸有很多的曲解和誤解。所以我們今天要理解中庸,還是很有必要重新學(xué)習(xí)的。孔子十五歲志于學(xué),學(xué)的就是中庸,他到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,才完整地與中庸相契。也就是說,要真正理解中庸,并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中庸其實就是饑來吃飯困來眠
怎么理解中庸,可以講一個禪宗公案里的故事。唐朝有個非常有名望的居士叫龐蘊,一家?guī)卓诙际堑玫栏呷,最后雁行佛化。一家人像雁一樣來,又像雁一樣走了,來去自由。有一天,一家人在茅廬里坐著,龐蘊突然說:“難!難!難!十斛芝麻樹上攤!”意思是修道是非常困難的,就像要把十斛芝麻在樹上全部攤開一樣困難。他妻子聽了不以為然,接著說:“易!易!易!如下眠床腳踏地!”是說:“修行非常容易,就如同下床的時候腳踏在地上一樣!”最后,女兒說:“不難也不易,百草頭上祖師意。”她的看法是,修行既不像父親說得那么難,也不像母親說得那么容易。如果能領(lǐng)會百草頭上有祖師意,則一草一木都是妙法,不是很容易嗎?但對于不能從百草頭上看見般若空慧的人,只好把它當(dāng)成普通的草,修行就難了。后世許多禪學(xué)家在解這段故事時,都說龐蘊女兒說得最好,最能表達禪的修行是一種調(diào)和與中道的概念。
舉這段公案是想說明,我們要如何理解中庸呢?理解太難也不對,理解太易也不對,理解不難也不易也不對。怎么理解本身就是個問題。
我用三段文字來證明中庸很難。第一段話是孔子說的:“中庸其至矣乎!民鮮能久矣!”意思是說,中庸這個道太高了,民不能中庸很久了。第二段也是孔子說的:“天下國家可均也,爵祿可辭也,白刃可蹈也,中庸不可能也。”國家可以均分,爵祿可以辭去,光腳走白刃也不難,但要做到中庸就不太可能了,孔子都感嘆難,我們就更不用說了。孔子還說:“人皆曰予知,驅(qū)而納諸罟鑊陷阱之中,而莫之知辟也;人皆曰予知,擇乎中庸,而不能期月守也。”人都說自己很聰明,但是你把他趕到陷阱中去的時候,他不知道躲避;人都認為自己很有智慧,可是用中庸來衡量一下,一個月都守不住。還有一段話說:“回也,其心三月不違仁。其余,則日月至焉而已矣。”說孔子弟子七十二賢里,顏回可以做到三個月不離開中庸這個境界,三個月以后還是有點出入,還是做不到純粹中庸。弟子中其余的人,能夠有幾天個把月守到就不錯了。
中庸其實又很容易。我專門在網(wǎng)上找了一張中庸的圖片給大家看,蠻有意思的。一個小青蛙扒著荷苞的尖尖,這就是中庸。必須恰到好處,力度多一分不行,少一分也不行。所以中庸其實很容易,到處都是,萬物都是一個中庸。走鋼絲的人伸展兩手,手就是自然掌握平衡的,把手縮回來一點就會掉下去,多伸一點也會掉下去,這種全神貫注的狀態(tài)也是一個中庸。梁漱溟先生甚至于說,一切萬物的存在都是一個中庸的結(jié)果。
那中庸是怎么回事呢,其實就是饑來吃飯困來眠。把小朋友放在枯樹藤上,他睡照樣睡,這是小孩子的天性,基本上接近于我們?nèi)寮宜f的中庸的某種生命體驗。當(dāng)然不能說孩子們已經(jīng)達到了中庸,之所以用孩子來作形象的啟發(fā),是因為這里邊有奧妙。成年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不該成長的地方也成長了,在很多時候比不上孩子。今天在研究中國文化中庸之道的時候,應(yīng)該多向孩子們學(xué)習(xí)。很多朋友都有這個體驗,說孩子是他真正的老師。
做人要打破心中的框框教條
《中庸》一開篇就說人心惟危。人心有什么地方危呢?人心的危就在四個字上:分別計較。什么是分別?看到一個現(xiàn)象,本來是整個全體的一個表現(xiàn),但是咔嚓一下定格后,你就把這個現(xiàn)象認為就是那個本體,把整個世界給舍掉了。分和別都是從刀字部,都有刀,把它從整體里面把它劃出來,這叫分別。當(dāng)你始終不離開整個世界的一個整體來看待某一個局部,那你的心就中庸了。
梁漱溟先生說,一認定、一主張就是偏,極端不對,折中調(diào)和也不對。他說,自然流行日用不知的法則就是“天理”,完全聽?wèi){直覺,活動自如,他自能不失規(guī)矩,就謂之“合天理”;于這個之外自己要打量計算,就通通謂之“私心”、“私欲”……前面舉了小孩子的表現(xiàn),就是完全聽?wèi){直覺、活動自如,自能不失規(guī)矩。于此之外自己要打量計算,就通通謂之“私心”、“私欲”。
比方說,人每天要睡八個小時是正常的,所以有位老先生六十三歲了,每天只睡四個小時,從三十歲時候就是這樣,他失眠,看了中醫(yī)、西醫(yī),最后跑去請南懷瑾先生教打坐。結(jié)果南先生就說,你老兄賺了,每天只睡四個小時,每天比別人多活了四個小時,三十多年來加起來比別人已經(jīng)多活了好幾年,為什么還吃藥呢?這位老先生就認定一個死理,覺得睡八小時才正常,所以他按照這個理來生活,沒達到這個理的要求,就自我折磨、就吃藥,是個極端的例子。
我們生活中人人都犯和他一樣的錯誤,就是心中有太多的框框教條,然后總用這些框框教條來折磨自己。這也是到清朝末期、明清晚期很多人出來攻擊中國文化的一個理由。人應(yīng)該是活潑潑充滿朝氣的,為什么變得陰霾懶散變得不負責(zé)任,就是因為我們最后把中庸這樣一個真理變成了教條,變成了折磨人的東西。
所以梁先生講得多懇切,他打量計算就通通謂之私心、私欲。只要你按照自己的打量,比方說男人有錢就變壞、女人變壞就有錢,這個結(jié)論顯然是把社會現(xiàn)象中的一個表象錯誤地做了一個復(fù)制,然后當(dāng)做整個事情的真相,再當(dāng)作真理來指導(dǎo)自己的生活。
忘我的狀態(tài)才能真正理解中庸
王心齋說得好:“天理者,天然自有之理也,才欲安排如何,便是人欲。”天理就是天然自有之理,并不是你想出來那個命題是天理。關(guān)鍵看你怎么運用,運用的得法就是天理,運用不得法就是人欲。一種活潑潑的天然自由之理,當(dāng)你心中想著要怎么樣的時候,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安排,就變成了人欲。中庸不是認定一個死理。私心人欲不一定是聲色名利的欲望之類,而是理智的一切打量計較安排,不由直覺去隨感而應(yīng)。所以小朋友最靈活,天然按真理生活,成年人就捉襟見肘,左也不是,右也不是,往往出現(xiàn)很多問題。
梁先生舉了個例子,他說,事實像是圓的,一個事實你看到這一面,還有你看不到的那一面,共同構(gòu)成了這個事實。但我們往往把看到的這一面當(dāng)作整個事實,若認定一點,拿理智往下去推,則成為一條直線,不能圓,結(jié)果就是走不通。
如何實踐中庸之道,我想是兩句話。第一句話叫“莫懷成見,聽?wèi){良心”,第二句話叫“廓然大公,物來順應(yīng)”。這是實踐中庸之道的基本指導(dǎo)思想。
孔子講他自己空空如也,不是謙虛。他最后成為圣人,就是把所有的知識、條條框框全在心中消化掉,成了自己的智慧。也就是說,他心中已經(jīng)沒有完全像照片一樣的知識了。那么孔子是怎么來應(yīng)對生活呢?我們今天心中有很多工具,拿工具來跟外面事物對應(yīng)?鬃硬皇,他說:“我空空如也。”這不是謙虛,是真實的境界。所以我們必須從生命里去找真理,如果向生命外面去找真理,全不符合中國文化的精神。廓然大公,就是說心中沒有邊界、沒有分別計較,隨感而應(yīng),做出天理的應(yīng)對,這就是像饑來吃飯困來眠。
《非誠勿擾》里有個從美國回來的一個小伙子征婚,不管誰提問題,他都說看情況,最后所有的女孩都嘲笑他。其實他說的是對的,看情況就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,但是人家都把他作一個笑話?鬃訉嵺`中庸的方法就是憑良知、憑直覺,然后不認定。
用這樣一種中庸的實踐方法,我們必須得有一個基本精神,就是要忘我。大家在忘我的狀態(tài)下去思考,體驗一下中庸的狀態(tài),才能夠真正理解中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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